涂余

老咕咕精,慎关

醉前尘(珩苍)

  长珩x东方青苍

又名《吃自己醋的长珩仙君》



鹿城的夕阳夹着人群刚刚落幕,东方员外府中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
老远的结黎就看到了吊儿郎当,孤身一人前来的大傻子萧润。

至于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来,结黎觉得这世间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做到,明明身穿绫罗绸缎,满身都散发着我有钱的气息,却拎着一壶酒走出脑干缺失似的步伐。

很显然,就是不务正业的萧润没错了。

二话没说她赶紧闭门谢客,毕竟月尊大人可是放了狠话,要是下次再拦不住“不请自来”的纨绔子弟就把她送去拉纤。

那一脸严肃的样子,结黎不觉得是在和她开玩笑。而这个纨绔子弟,当然就是萧润了。

就在大门将闭的前一刻,一只靴子从门缝里挤进来,稳稳的落在了结黎面前。

下一秒,大门便哐哐哐的响了起来,显然门外的那位在疯狂砸门。

“里面有没有人啊,我鞋子不小心掉进去了,有没有人啊?”

门外萧润大声叫着,嘴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比结黎预料到的还要离谱。

虽说天色已晚,但是街边依旧有不少归家的行人,要是看到萧润这货在东方府的门前这样叫嚣,明天不知道又要生出怎样的市井传闻。

结黎脑袋里转的飞快,一番权衡下正准备开门,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了围墙上正在冒头的男人身子。

原本准备开门的结黎感觉额头青筋暴起,连一点伪装也不屑于维持了。

于是乎萧润转过头正好对上了结黎的眼睛,以及一把加长改良版的竹竿。

“好久不见”萧润呲着牙一脸笑容的向着院子里的结黎打招呼,谈话间又探了半个身子进来。

“呸,我们明明昨天才见过”失去理智结黎拿竹竿二话不说就准备往萧润身上招呼。

他敏捷的躲过一击,嬉皮笑脸的回应道:“俗话说得好,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,我这虽不及一日,那至少也算的双秋已过,怎么说我与东方兄也是结拜兄弟,来兄弟家讨口饭吃算什么。结黎娘子莫要如此生分,这次就行行好,放我进来吧,回头我让东方兄给你多加例钱。”

结黎简直要被这人的歪理气死,又怕真把他打坏了,从墙上掉下来摔断了腿,月尊照样也要找她算账于是乎咬牙切齿的收了竹竿,准备打开紧闭的大门。

但她实在是小看了萧润这人的性子,既已翻墙装了一趟,萧润自然不肯再退回去,神气十足的从墙上跳下来,接着满脸严肃,一瘸一拐的走到结黎旁边穿上了他“不小心”掉进来的鞋。

“东屋左边第一间房。”

结黎实在不想和这满嘴跑火车的傻子继续交谈下去,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,至于是不是因为不想去银湖拉纤而卷钱逃跑,那就不得而知了。

萧润一听这话,腰也不疼的,腿也不酸了,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一溜烟的朝着东屋去了。

东方青苍此刻还未睡下,拿着人间的史书,话本看的火热。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云梦泽凡人,手无缚鸡之力,却也干了许多趣事。

至于话本中对神仙的猜测,居然也有瞎猫碰上死耗子的,对上了七七八八。

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,东方青苍不用开门也知道又是那萧润来了。

下一刻,门被轻轻叩响。

“进来。”

门外萧润准备的一大堆说辞甚至没有发挥的机会便进入了房内,顺利的不像话。

进到房里什么话本,史书,早就被东方青苍收拾的一干二净,毕竟堂堂月尊怎么能让一个凡人看到自己的喜恶,于是乎萧润看到的就是正襟危坐在桌子前面细细品茶的东方青苍。

“嘿嘿,东方兄,这么晚还没有休息啊。”

萧润被这架势惊了一下,没话找话的试图搭茬。

东方青苍抬眼看了他一下,不紧不慢的说道“本座要是早就歇下了,萧公子哪还进的了我这东方府,怕是保不齐又到哪个坊间鬼混去了。”

萧润挠了挠头,知晓东方青苍还在生昨天的气,都怪他把东方兄拉着去喝花酒,然后,不小心让人沾了些东方兄的便宜,还好自己拦住了,不然就是一场命案。

“东方兄,我这不是特意来给你赔不是了吗。昨天的事是我思虑不周,我的错,我的错。”

他边说着边掏出了袖间的酒,倒了一杯小心翼翼的推到东方青苍面前,缓缓说道:“这酒可是鹿城最有名的酒庄新出的好酒,叫醉前尘。我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一小坛,东方兄,赏个脸嘛。”

萧润打开酒瓶的那一瞬间他就猜到了些什么东西,等到酒杯递到手边,东方青苍拿起轻轻嗅了几下,果然,如他所料。

萧润只觉得美酒醉人,才拿来与东方青苍分享,可他不知道的是,这个醉前尘中有一位药材叫朝碎,它攀在悬崖之巅,生长条件极为苛刻,于仙月两族有特殊功效,对修行有极大的好处,但是使用后会产生醉酒一般的效果,立竿见影。

水云天和苍盐海想尽办法都不得大规模培养,没想到这云梦泽,普普通通的人类却侥幸得了一大片。

“朝碎?呵,小小的鹿城居然还有人能找到这种药材,拿来酿酒,简直是暴殄天物。”

东方青苍拿起酒杯浅浅喝了一小口,先是入口的微凉,微苦,接着转而变成绵长的甜香,顺着喉咙直至丹田。甜化作了一团清香的灵气,由丹田运向四肢百骸。

半晌,东方青苍张口夸赞“确实是好酒”。

萧润一看自家东方兄愿意喝自己的酒,还夸这酒好,一下子高兴坏了。

全当是东方青苍已经原谅了昨天那事,眼底的担忧和不安一扫而空,高悬的心脏稳稳落下,在心里砸出微微涟漪。

时常挂着的笑又回来了,眼睛亮晶晶的,笑起来不自觉的露出几颗犬牙,看着有点傻里傻气的可爱。

东方青苍看着这小孩不知为何又高兴起来了,心里不知所以,只当是孩子天生开朗,傻乐惯了,为数不多长出的七情也没法帮他多想,便也由着萧润去了。

于是乎,他似忘了节制一样,在萧润一声又一声的东方兄以及笑的像花一样的傻样里,一杯接着一杯喝下了他敬过来的酒,完全忘了,这里面的东西于他有何功效。

不过半个时辰,萧润便发现不太对劲了。

往常这个时候,他都已经醉的不成样子,而东方兄则往往像个没事人一样,甚至有可以再喝几百杯的架势,可今天好像有些奇怪。

“东方兄,东方兄……”

“嗯……”东方青苍慢半拍才反应过来,有些慵懒的回应着。

萧润看着有些迟钝的东方青苍,小心翼翼的说道。

“东方兄,你醉了。”

萧润极少见东方青苍喝醉酒,几乎每次都是他先喝醉,时常由着东方青苍把他抬回去,有几次还吐了东方青苍一身,想来实在惭愧。

但是这次他却怪异的生出了几分欣赏之心。

不得不说,东方青苍即便是喝醉了也是极富贵气的,眉头微皱,双眼微微磕着,白皙的脸上只浮起一点点红晕,聚在眼角,上挑着,如同一柄利刃直勾人心。

原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忽的软了下去,静静地坐在那,摩挲酒杯的边缘,仿玉制的杯子被他好看修长的手拿在指尖把玩,硬生生给人一种价值连城的感觉。

萧润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,回忆起东方青苍平日里不喜欢别人碰的脾气,停下想要叫人的欲望,蹑手蹑脚的向前,想把东方青苍拉到床上。

离近了看,那种若隐若现的疏离感更是已经全然消失了。

东方青苍并没有抗拒萧润的靠近,反而十分自然的站起身来,张开双手。

“为本座更衣”。

萧润听话的点了点头,伸出手一点点解开东方青苍的腰带,接着褪去他的华服。

东方青苍爱穿暗色系的衣服,如今近在咫尺,萧润才发现黑与白的对比是可以这样强烈的。

暗色的外衣下,包裹着玉色的脖颈,鸦色的睫毛下垂着,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,遮住了那双眼中万般思绪。

萧润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烧,绯红顺着脖子蔓延到耳朵上,就在刚刚他居然无端对东方兄生出一点点大逆不道的想法,实在罪恶。

东方青苍乖巧的站立着,等萧润一点点帮他将所有衣裳脱完。

接着随手一挥,那边的灯便自己灭了。

萧润不知道其中缘由,只当是什么风来把灯给吹灭了,黑暗之中,他与东方青苍仅一步之遥,再说的暧昧些,便是触手可及的地步。

东方青苍的温度触手可得,他甚至能感受到湿热的呼吸和进出气间的喘息声。

月光透过窗子露进来一些光亮,萧润的眼睛这才从突如其来的黑暗中缓了过来。

东方青苍不知道什么时候仰着头看他,乌黑的瞳孔透出一点点妖冶的蓝,在黑夜里格外清晰,几乎是瞬间便扰乱了萧润的心。

“长珩,你说本座拿你怎么办才好~”

“想杀了你,唔,但是,又有点不太想……”

这句话来的没头没尾,打了萧润一个措手不及。

初遇至今,他不止一次的听到这个名字,也不止一次的看到东方青苍透过他的眼睛寻找别的东西。

东方青苍总是叫他长珩,可是他分明叫萧润。

长珩,那是他不曾听过的名字。

可还没等他再反应,东方青苍便又接着说道。

“有点舍不得……萧润?”

“什么?”萧润想趁着醉酒再套些什么出来,可东方青苍却不再开口了。

只是反反复复的说着“长珩是长珩,萧润是萧润。”

也不知是在催眠自己,还是在洗脑别人。

萧润知道此时留在这已经实在不是明智之举,压下心里种种好奇,他安顿好醉酒的东方青苍,转身离开了东方府。

东方青苍已经很久没有醉过酒,做过梦了。

可今夜他却把这一套体验了个全乎。

梦里没有水云天,没有苍盐海,没有战乱,没有封印,他不是高高在上的月尊,只是云梦泽内一普通凡人。

有可爱的弟弟妹妹,和睦的家庭,一群可以交心的朋友,还有萧润。

……

等东方青苍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,平常他老说那小兰花懒,可到了他这,他也算是明白了一点寻常人的样子。

睡觉,做梦,偶尔偷个懒,这一切原来不是什么坏事。

他有些懊恼昨晚一时心软着了萧润那个傻子的道,忘了节制,居然喝醉了。

不知自己酒品如何的东方青苍这才感到一点点慌乱。本座这一世英名不知被醉酒毁去了几分,实在是该死,在萧润面前丢了脸。

于是乎接下来的几天,东方青苍在小兰花,觞阙和结黎三头雾水下闭门谢客,学堂也没去了,谢婉卿也不看了,好好的反省了一下自己愚蠢至极的行为。

可没等东方青苍想出个什么东西,萧润便找上门来了。依旧是那样出其不意的方式,翻墙。

趁着没有人发现,他偷偷跑到了东方青苍门口。

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推开窗户爬进去,谁知,一打开,便直直的对上了东方青苍的脸。

“萧润?你来干什么。”

萧润讪讪一笑,摸了摸鼻子,心虚的说道:“这不是东方兄许久没来学堂,我心里担忧,特意来,看看。”

“既然东方兄没什么事,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
说罢便准备转身逃跑。

“站住”

萧润转身的动作一顿,下一刻房间门就开了。

“进来”

萧润还想再挣扎一下,最终在东方青苍“和善”的眼神中还是进了房间。

“说吧,有什么想问我的。”

东方青苍开门见山,端坐在桌子对面,手中依旧把玩着桌子上的仿玉酒杯,和那晚简直一模一样。

萧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一红,但他实在是算不上一个含蓄的人,憋着话不说简直是要他的命,于是再三酝酿后缓缓开口。

“东方兄,虽说这么问多少有些唐突,但是最近总是听你说起他的名字,这个长珩,是谁啊。”

东方青苍抬眼对上他好奇的神色,嘴角无意识的带起一点点弧度。

“无关紧要之人,一个傻里傻气的小孩子罢了。怎么你问他做什么。”

萧润得到了想要的答案,心里却十分不畅快。说是小孩子,可东方青苍眼里的一点点不一样瞒不过他,这名叫长珩的人定是与东方兄有着极深的交情。

想到这,他心里更难过了,原本亮晶晶的眼睛也暗淡了下去。

想起东方青苍提起长珩时嘴角不自觉的笑容,萧润缓缓敛下了眼中万种深情。

原来,他不是最特殊的那个。

“没事,就是听别人提起过,说是和我有几分相似,又听闻他与东方兄曾是故人,心下不安,没有分寸的来问几句罢了。”

东方青苍即便是再迟钝此刻也感受到了萧润不太高兴,心下十分疑惑。

破天荒的的解释道“你是你,长珩是长珩,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,根本没必要为这种事烦心。”

末了,想起了前不久看到的话本,在脑子里搜罗了半天,想着若是云梦泽的凡人遇到此事会如何解释。

最终,十分理所当然的说了句。

“萧润,你于本座是别人比不了的。”

虽说实在算不上什么情话,甚至连安慰人的作用都有些勉强。

可到了萧润耳朵里却完全变了味道。

少年郎心中炸开了花,

于他而言是别人比不了的=是特殊的=他允许我的冒犯=他喜欢我!

一连串根本对不上的反应堆在了一起,萧润脑子全都是他说他喜欢我这个讯号,笑的眼睛都不见了踪迹。

傻狗一样扑上去猛的抱住东方青苍,更是大着胆子把脑袋埋进东方员外的脖颈。

东方青苍实在不懂这孩子一会悲一会喜到底是因为什么东西,但也实在是尽了全部能做到的安慰服务。

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萧润的后背,好像在抚摸一只傻乐的大型犬。

心想着“萧润这小儿,心思真难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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